40岁
在我老家的山上有许多玫瑰
它们从枝茎顶端伸出的不是苞蕾
它们在挣扎,和荆棘一道
和灰色的春天一道,对着透明的清晨
蜷缩困倦地讲述着劳累
劳累。劳累。没有谁去探听
生长了几十年,石头也该开花了
它们为什么只是偎着泥土沉醉
30岁
或许应该笑,唱支而立之年的歌
或许应该哭,用尽春天种子发芽的力量
黝黑的身体比夏季的烈日还要壮呵
激奋的手势比闪电和宝剑夸张
从未相信自己就是太阳
每日吟咏,鹅黄的心事或者薄薄的月光
时时夸谈,我就是光柱般的摩托车
我就是没完没了的夜雨,我知道自己的方向
20岁
偷看一朵璀璨的花
打听春天的色彩或者路灯和墙壁的对话
跳动的音符,蜜蜂和蝴蝶的香气中
无畏啊,等来的却是
绿叶枯黄,溪流奔驰,鸟儿飞了
飞就飞了。我毁弃所有的听觉
我站在像秋风像夜晚像刀刃的树下
赖皮的孩子,跌倒了咱就爬起来吧
10岁
那一串绿色的神秘的梦想啊
那麦垛下香甜入睡的姿势啊
被我遗失在懵懂的脚下
飞到远远的,看不见的地方
伸开手指,我知道时光是柔弱的
如同清晨的风,刮过
却找不到根(王建)